金殿沉沉如墓,殿门缓缓闭合,隔绝了所有窥视的目光。
少年皇帝跪在地上,身上锦袍微微颤抖,不知是因怒、是因羞,还是……因恐惧。
他名唤萧衡,登基不过一年,年仅十六,却已深谙宫廷权谋的冷酷。他向来倨傲如鹰,未曾在任何人面前低头。
可今日,他跪在摄政王面前,膝骨磕在寒玉石板上,疼得清醒,也震得心乱如麻。
“你对朕做了什么?”他咬牙低吼,脖颈紧绷如拉满的弓弦,双眼死死盯着陆焱。
陆焱却不理他。
他抬手,轻轻抹去衣袍上不存在的尘埃,神情依旧冷静,宛如处在摄影棚的灯光下对准镜头的那一刻。
“我只是说了一个‘请’字而已。”他走近几步,居高临下地望着萧衡,语调温和,“你跪下,是因为你必须遵守系统设定。”
“什么系统?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陆焱停下脚步,目光幽深,“你只需要明白,在这个世界,我的词条拥有绝对优先权。”
“你说得像是在扮戏。”萧衡冷笑一声,“摄政王殿下可真会装神弄鬼。”
陆焱眯起眼来,忽然低头,附耳至他近前,嗓音低哑而危险:“那就让我告诉你——这一出戏,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囚笼,而我,是牢主。”
话音落地的瞬间,他指尖一动。
【激活词条:万人敬畏】
一股无形的威压自虚空而降,瞬间笼罩整个大殿。
从金砖铺地到朱漆大门,从垂落珠帘到高高在上的龙椅,一切都仿佛被巨掌笼罩。
萧衡瞳孔骤缩,呼吸顿滞,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,如天塌般重,仿佛只要一念,他就会魂飞魄散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他厉声质问,声线微颤,身形不自觉地往后缩去。
“我是你命运的主角。”陆焱缓缓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少年皇帝,“在这个副本里,你不是皇帝,我也不是摄政王。我们只是被安排在对立面上的棋子。”
“……你疯了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陆焱轻轻一笑,转身欲走。
却在转身的一刹那,他忽然顿住了脚步。
因为他看见了——
殿柱之后,那一抹玄青长袍身影,正负手而立。
对方微微侧头,眼眸如月夜幽潭,一如那日虚空中的遥视。
是他。
沈归。
此刻的沈归,戴着覆额的黑金软冠,眉眼温雅,唇角含笑,看起来不过是文臣中的一员。但那眼神,却透着与整个副本格格不入的清明与冷静。
他朝陆焱微一点头,淡淡道:“摄政王殿下,请留步。”
陆焱眯了眯眼,沉声道:“你不是副本人物。”
沈归不答,只是缓缓走近,身姿挺拔,衣袍如墨,步步如棋。
“我是这场游戏的合作者,”他说,“至少目前而言。”
“合作者?”陆焱冷笑,“你也是词条绑定者?”
“不是。”沈归目光澄澈,声音如水,“我来自系统内核的初始副本。我拥有的是‘引导权限’。”
陆焱心头一震。
沈归走到他近前,淡淡道:“你想要破解系统,就必须让我活着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会爱上我。”他语气平静,仿佛在陈述天气。
陆焱:“……”
萧衡:“???”
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“你说什么?”陆焱一字一顿。
“你现在不信。”沈归微笑,“但等第五个副本开启,你就会知道。我是你所有词条的终点。”
说罢,他抬手,将一枚细小的黑曜石令牌塞入陆焱手中,转身就走。
而陆焱低头,看着手心那枚令牌,隐隐刻着一个词条标记:
【执念】
——副本世界,再不是简单的穿越游戏。
这一次,连感情都是系统的一部分。
而他与沈归,已经无法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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